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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投意合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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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投意合時

徐東北笑了, “什麽鞋廠老板?人叫吳昊。跟你見過面也打過不少次電話,連名字都不記得。”

雁臨說:“那我是不是要感謝吳老板,認識鄭濤那樣的人?”

“這是防不勝防的事兒, 你跟陸修遠都一樣,這種破事兒還多著。”徐東北說完,愜意地喝了一口咖啡。

雁臨阻止他再打岔,“快說正事。”這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,一時風風火火, 一時磨磨唧唧。

徐東北這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:“吳昊不止鞋廠一宗生意,跟鄭濤算是常來常往。鄭濤父母的職位, 說起來能唬住縣城的人而已。嚴打又不是鬧著玩兒, 什麽單位的人都一樣,誰敢做出頭鳥?”

雁臨寬心不少。

“但鄭濤也不怎麽好對付就是了,主要是為不少人辦成過不少事,他個人對公檢法那一套很了解,口供不會留漏洞,只能從側面推翻他的口供。”徐東北潑完冷水又寬慰, “不過沒事,他玩兒不過陸修遠。”

他都這麽說了,雁臨更加放松,端起咖啡杯子, 小口小口地啜著。

徐東北說起與她有關的事:“吳昊看到你上報之後, 簡直是鐵了心要跟你合作,合夥人也跟他意見一致。

“你要是不答應, 他沒事就得來縣城找你。他跟我一樣, 是不是人的都認識,但人還湊合, 我建議你考慮一下。”

雁臨不以為意,“我要設計圖所有成品收益的一成,他不是不答應麽?”

“你是壓根兒不想合作,信口胡說的。”徐東北笑眉笑眼的,“他的鞋廠規模很大,目前有設計部、銷售部,挺正規的,情況跟你最初到星雅的情況差太多,那邊不需要你做額外的工作。”

“等我想想。”雁臨放下杯子,切了一小塊棗泥糕,吃完後有了主意,卻先問徐東北,“他最高能給我多少分成?”

“百分之八。”

雁臨還算滿意,“這樣吧,今明兩年,我要百分之五,但是,會有一些產品是與星雅時裝配套的,這些產品的外包裝,必須要帶星雅商標。”

徐東北驚喜,“這主意好,太好了,以後在星雅門店,大可以從頭到腳配套出售。”

“嗯,我就是這個意思。”雁臨微笑著,“以後星雅成氣候了,可以形成一條龍的產業鏈,喜歡星雅品牌的人只要願意,就可以從頭到腳都不用再去別家。”

“照這個思路的趨勢發展,想不成氣候都難。”徐東北對她端了端杯,“這行你是真玩兒明白了。”

玩兒明白了是真的,卻是基於上輩子的多年打拼。雁臨也對他端了端杯,“不常在星雅坐班,想到的主意反倒更多。”

“你還真有的說,不正經上班還有理了。”

“吳老板那邊的質量必須得有保證,不然就算了。本來是相輔相成,他要是掉鏈子,連星雅都跟著丟人。”

徐東北哈哈地笑,“只要是我首選的人或東西,從沒有差勁的。我有這個自信。”

“但願。”雁臨又想起一件事,“你見到你姐姐姐夫,跟他們商量一下,看能不能開年就給職工漲工資。黃石縣離市裏、北京都近,落實政策一直比別的縣城要快。這真是今年遲早的事,星雅不如趕早。”

徐東北點了點頭,“開年上調百分之十,之後看著風向再上調到十五、二十。”

“嗯,就得一步步來,實惠得給,但也得有條件。比如開年這次,你們要順勢對縫紉車間提出更高的要求。但你也不能想一步到位,那是不可能的,壓力動力並行幾次,工人才能真正練出好手藝。”

“還真是這個道理。”

兩人聊了一陣生意經,又一起敲定與吳昊鞋廠合作的主要條約,徐東北興頭十足,起身道辭:“我幫你擬好合同拿給他,他要是再有二話,那就甩了他找別家。”

“行啊。”雁臨笑著送他出門。

“你這就得開始設計鞋子。”徐東北提醒她。

“知道啦,就你一個生怕累不死我的。”

徐東北笑哈哈離去。

設計鞋子,雁臨並沒壓力。

畫時裝線稿的時候,本來就搭配著鞋子的款式設計,礙於目前條件有限,才忽略鞋子這一項,只做時裝而已。

接下來,她只需找出春裝系列設計的底稿,單獨做出幾款鞋子的設計圖就可以。

托陸修遠、徐東北和身邊親友的福,她沒事就想從頭到腳打扮好他們,壓在素描本裏的鞋子設計圖可不少,選出幾款應付吳昊就可以。在她自己,沒有滿不滿意一說,只有合不合適。

下午,陸修遠回來了,直接來找雁臨。

“中午好好兒吃飯沒有?”雁臨問他。

“去的上次吃魚的餐館,吃得還可以。”

雁臨放心了,覺出外面應該很冷,他是帶著一身寒氣進門的,給他沖了一杯熱牛奶。

陸修遠告訴她,“定做的家具,婚禮前幾天送到,談妥了。十八開始,家裏裝修,墻重新粉刷一下就行。”頓一頓,征詢她的意見,“我的意思是刷成一色的白,你覺得呢?”

“好啊。”雁臨瞧著自己這兒的墻壁,“上邊白下邊綠,我其實不喜歡,主要是這個綠,基本沒有跟它搭調的家具。”

陸修遠輕笑,喝了兩口牛奶,把她安置到膝上,摟在懷裏,“你打一開始,就是理科成績一定比文科高,想好學什麽專業沒有?”

“我可不想插班再覆讀,當然得報考最有把握的,最想學精的專業是數學。”

陸修遠在她面前從不掩飾情緒,目露驚喜,“那可太好了,咱家老爺子之前見你對建築很有興趣,還有點兒吃老太太的醋,說自個兒的建築水平也不差,前提是有數學功底打底。”

雁臨忍俊不禁,“奶奶怎麽說?”

“奶奶根本不搭理他,倒是跟我說過,瞧得出來,你私下裏擅長的感興趣的,應該都不是以後會報考的專業。”

“奶奶真是看的太通透了。”雁臨對祖母心悅誠服,又叮囑他,“你可得給我保密,萬一考不上,多尷尬。”

“知道。但你真不用有太大壓力,政治已經有興趣有正確思路,分數低不了,其他的你也沒少用功,最終成績差不了。就憑你問爺爺奶奶那些功課上的問題,他們都是這麽說。”

雁臨拍拍心口,“我更有信心了。”

她想的是,前世高考成績市裏前t幾名,這輩子拼個前三名,也只是向上邁了一個臺階。

最有名的幾所大學的錄取率,好像是百分之八到十左右,算算人數,她還是有希望考入名校的。

接下來,她又說了跟徐東北談及的那些事情,畢竟,他如今也是星雅重要合夥人,這是有必要的。

陸修遠滿口讚同,隨後說:“我總算明白,你怎麽能賺到那麽多錢了。”

“那麽多錢?這種話由你說,好奇怪。”雁臨捏著他下巴,“你交給我保管的那張存折上,就有好幾萬。說實在的,最開始我真是絞盡腦汁琢磨藏存折的地方。”

“那不一樣。”陸修遠解釋給她聽,“恢覆高考第二年起,我只要有探親的假,回來就張羅做生意,回部隊之後,也有人替我盯著,一筆一筆,一年一年的拿分紅,那些生意到現在也沒斷。”

“怪不得。”

“想的是給爺爺奶奶爸媽改善生活,結果只有爺爺奶奶爽快地收著。”陸修遠思及往事,沒轍地笑著,“爸媽一分不要,我只能送禮,然後他們再還給我雙倍三倍。”

“但是,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吧?”雁臨既是寬慰,也是講事實,“最近你給家裏添的大件兒,爸媽可是什麽都沒說過,也沒說要出裝修的錢吧?以前離得遠,當然會擔心你沒錢花。”

陸修遠認真地想了想,“還真是。現在給他們什麽東西,都不跟我矯情了。”

“哪兒就是矯情了?”雁臨湊過去,咬他一口,“爸媽那種人,是跟任何人矯情的性格?我估摸著,以前只是太心疼你,也因為好些年聚少離多,太抱歉。”

陸修遠報覆回去,不輕不重地咬了她一口,隨即卻是斂目沈思片刻,“應該就是你說的那樣。我真好受多了。”

雁臨欣然而笑。

陸修遠逗留兩小時左右,打道回家。

從頭至尾,他和雁臨沒談及鄭濤、陸明芳等人一案的只言片語。

沒必要贅言。

她打電話給他時,意思就是把做主權交給他。

他說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時,意思就是酌情追究。

更何況,影響惡劣或事態嚴重的案子,再怎麽著重處理,也會因為目前警力有限的原因,無意間拖延進度。從報案到定案論處,兩三個月能有結果,已是全力而為。現在討論什麽都為時過早。

.

陸明芳、耿金坡、耿麗珍和鄭濤,因涉及案件當前的證據有力,刑事拘留。

打心底以為自己只是湊了個熱鬧的秋雁霞,倒是沒被拘留看守,卻也沒得一日消停。

初次被帶到派出所,她停留了整個晝夜,面對公安一輪輪盤問。

好容易出來了,又被警告不可離開縣城,沒必要也別離開家,因為隨時有可能找她進行深一步調查。是那麽說的,也是那麽做的。

簡而言之,正月十三晚間到正月二十六期間,秋雁霞先後四次進派出所接受訊問。

在別人眼裏,她以前的二十多年,一向是無知者無畏。

這次本來也想本著以往的套路處事,奈何事實不允許:

單位年節假結束前,上層領導結伴到訪,十分委婉地宣布她被辭退,理由是作風不正,人品有問題;

因為屢次隨公安離家走人,一去就是一天半天,街坊四鄰費盡心思地打探到了個中因由,再看到她,或是鄙夷,或是不屑,有人冷嘲熱諷,有人用眼神鄙視完立即走人,生怕慢了就沾上晦氣似的。

除去自身這些事,她還聽父母責罵數落間隙說出的一些事:

陸家對耿家上門求情說好話的人,一概給一句“不認識,我們早跟陸明芳斷絕了關系”,將人輕松打發掉;

陸修遠承包了縣城大禮堂二層,成立了貿易公司,辦公室像模像樣,辦公設備一應俱全,不全的只是他這個老板總去陪媳婦兒不在工作崗位,但也沒事,有得力的人手代替他洽談業務;

上過報紙的秋雁臨的行情水漲船高,所在的星雅亦是,各類尋求合作的廠商相繼登門尋求合作;

星雅的員工待遇上漲,薪酬上調百分之十,員工按捺不住,四處與人說,而且從不忘加一句,這是我們雁臨小老板提出的。

為此,星雅確然成為黃石縣企業的香餑餑,好多人從這時就開始走門路,只為著擴建廠房竣工後,能被招收入內。

秋雁霞逐步從恐慌、恐懼、憤怒、認頭到了懊悔的地步。

秋雁臨春風得意,她卻是狼狽不堪。本不需如此。

真要後悔死了。

先前陸修遠到家裏,只是想對她小懲大誡,可她卻惹得他翻臉,以至於事關她的一切,都照著相應的流程進行。

為什麽那麽嘴欠?

為什麽那麽自以為是?

為什麽要惹秋雁臨?

——秋雁霞獨處時,經常扯著頭發質問自己這類問題。

而正如秋雁霞以為的,雁臨如今真就算得春風得意。

先是與吳昊鞋廠的合作順利談妥,提供的設計稿也很快通過,鞋子能與她的春季時裝系列同步完工推入市場。

正如徐東北預料的那樣,沒到元宵節,星雅的系列冬裝售罄,三兩天做出結算,打款或直接送現金到星雅。

因為陸修遠的加盟,賬面上周轉的資金豐厚,金家和徐東北結算出冬季系列產品屬於雁臨的分成,拿給她現金。

仍舊是徐東北送錢到她跟前,在家屬院沒找到,徑自去了陸家。

自從陸家開始裝修,小兔崽子得空就過來,為的當然不是跟陸修遠起膩,而是學裝修、室內設計的門道。對此,徐東北確信無疑。縱然聊天時擡杠拌嘴居多,卻不妨礙他了解她。

徐東北到了陸家,陸修遠和雁臨一起迎出來。一樓正在裝修,兩人請他到二樓說話。

落座後,徐東北說出來意。

雁臨看了看他放在茶幾上的皮包,“這個包,比上次的要大不少。”

“廢話,上次就只是結給你一部分,現在是結的冬季單子餘下的總賬。”徐東北說。

陸修遠笑笑地遞給他一杯茶,“瞧你說話這討人嫌的德行。”

“沒你討嫌。”徐東北嗆回去。

“胡扯。”

“前一陣你把我這討人嫌的都氣得不輕,敢說自己說話不討嫌?”

雁臨聽出點兒言外之意,並不參與,動手打開提包,取出總賬目明細,查看自己的小金庫又豐厚了多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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